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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高级黑!原国安部副部长及其领导、“河北王”等都牵扯

发布人:admin     发布时间:2016-06-27 15:33

  文: 海摄君 | 来源:海峡摄影时报社

  2016年6月22日,最高人民法院发布消息,最高法已于6月20日决定“***案”将由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审理。这是最高法巡回法庭设立以来首次审理关注度如此之高的案件。

  重审之势头不断“升级”,侧面反映了中央高层的重视。然而,曾经被视如草芥、说判就判、说杀就杀的“***案”,到底内藏多少不可告人的东西?

  海摄君首先从《铁案是如何变成疑案的》(刊于2014年12月19日《新华每日电讯》)找到了斑斑“污迹”:

  康菊花被害后,石家庄市郊区公安分局在下聂村一带有一个侦察组,每天询问可疑人。

  ***骑着他的那辆山地车,不时地从办案组那里经过,并多次打听并问“抓到了吗?”接近此案的警方人士指称,***的举动引起警方办案人员注意。在办案毫无头绪的情况下,聂此举无疑是送上门来的。于是,对聂进行了调查并将之拘捕。

  ——原来好奇心真的会害死人,“猎人”找不到“狼”时,可以“顺手牵羊”来替代。

  1994年10月26日,《石家庄日报》以《青纱帐迷案》为题刊登了一篇新闻通讯。文中让人记忆最深的是“经过七天七夜的攻心战,这个狡猾的犯罪分子终于交代了其犯罪事实……”

  该文出自当年参与侦破聂案、“对此案最清楚”的民警焦惠广(已升职)之手。21年过去了,那场攻心战又是一个怎样的七天七夜?其间发生了什么?没有人得知。

  只知道的是,事实上,曾参与聂案侦破的警员都已立功受奖、升职。

  ——原来七天七夜的连番攻心战不仅不是刑讯逼供,还可当做傲娇业绩来广为宣传。

  ***被公诉至石家庄市中级人民法院后,由法院指派某司法局没有律师资格的工作人员张景和为辩护律师,且被要求做有罪辩护。

  20年后,聂母张焕枝、姐姐聂树慧等人再见张景和,表达了对案件的疑问。张对着聂家人愤怒地说:“你们怎么能信记者的话?记者的话能信吗?”聂母回问:“那我们该信谁的?”张大声地说:“你们应该信***。”

  聂母流着泪说:“我儿子口吃,你问过他此事是不是他做下的?我付你2000多元律师费,你为我儿子做了什么辩护?”张景和没有说话。

  ——原来被告的律师不仅可由法院强制指派且无需资质,还可收被告的钱而干原告的活。

  2005年8月,“真凶”王书金在河北广平开庭受审,邯郸市检察院公诉书只字不提杀害康菊花这一案情,王书金的律师朱爱民向法庭陈述王交代的杀害康菊花一案有自首情节,被法庭制止。王书金在法庭也多次提到如何杀害康菊花的过程,但都被法庭制止……王书金一脸茫然地回望律师朱爱民。

  最后陈述时,王终于等来这个机会,他将在液压件厂强奸杀害康菊花的过程一一供述。陈述完毕,王书金坐了下来。他如释重负,或许他认为和盘托出所犯罪行能减轻他并未完全泯灭良知带来的不安。

  ——原来恶环境里不仅“坏人”想做点“好事”都难,法官还可根据领导指示“精选”犯罪事实。

  你!够!!啦!!!读到这,想必很多人内心已万只草泥马在奔腾了吧?NO,NO,NO!海摄君要告诉你,大黑幕刚启,下面上场的才真是幕后***“大咖”——

  “***案”前省领导下令“快杀” “河北王”张越坐镇三天阻翻案

  

  原河北省政法委书记张越

  2016年6月6日,因客观证据不足、不排除他人作案可能性等问题,最高法决定对***案进行提审、重审。

  追寻“真凶“的22年里,这件疑案中的每个人都经历着生死疲劳,人生也就此变轨——年轻人失去生命,伸冤母亲渐渐老去,曝光此事的警官被调离岗位。

  幕后的层层阻力也浮出水面:早年间有省领导批示快杀;知情人称“河北王”张越曾亲自坐镇三天,指挥“真凶”王书金翻供,还在开庭前进行“模拟审判”。

  逝去的生命、老去的年华和那些难以安宁的内心提醒着人们:类似的恐惧和不安,如何能不再重演?

  层层阻力背后:办案人今何在

  律师李树亭博客中回忆,聂案取证过程中的层层阻力曾让自己绝望,一度通过短期出家调节抑郁。

  最初因没有判决书,聂家的申诉数次被河北高院拒绝——李树亭做工作从死者康某的家人处获得判决书,才得以立案。查阅案卷材料也屡屡碰壁。

  2014年底聂案移交给山东高院异地复查后经历四次延期。

  2015年4月底的复查听证会上,河北原办案单位代表对聂家提出的质疑做出全面辩解,称"程序上有瑕疵",不影响***的犯罪事实。

  知情者称,那是原河北省政法委书记、"河北王"张越一方"最后的反攻"。

  数个信源称,2013年王书金案在邯郸二审前,河北方面采取强力措施逼王书金翻供。王书金从广平县看守所被转移到磁县看守所,"当时张越直接坐镇邯郸,住了三天,在场外指导王书金二审。"而另一知情者称,开庭前看守所内还曾进行"模拟审判",让王以新供词串词。

  搜狐聚焦从知情人处了解到,张越插手此案,与一位原省政法系统的老领导有关:21年前,公检法机关曾有人提出异议,认为***只有口供没有其他证据,要求改判。该领导下令要杀,而且快杀。该领导后来调任北京任职,是张越的"盟友"、原国家安全部副部长马建的上级。

  经检索可以发现,当年宣传资料中的几位办案警员,之后基本获得不同的升迁。

  而1995年4月26日,在***死刑执行命令上签字的河北省高级人民院院长平义杰,在不久后的5月份,因用公款长期租用高级轿车及无偿使用公物,被撤职。

  代理过此案的陈光武律师称,二审期间一位法官问***,被捕后的9月23日至9月28日期间,是否有过有罪供述。***回答,没有。

  询问笔录显示,法官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比如,他是否遭受过刑讯逼供。

  时间太紧了。

  "4月20日省高院立案,22号提审他,25号就出了判决书,26号出了死刑命令,27号就杀了。"

  ***

  ***:上诉三提“请让我重新做人”

  某种程度上,***命运的拐点始于一辆山地自行车。

  警方通讯中,他留着平头、长方脸、小眼睛且鬼鬼祟祟。1994年9月,苦于没有石家庄西郊女工康某被杀的线索,警方向周围群众询问可否有“可疑人员”。

  警方抓捕他的依据,是群众所提及的“他骑着一辆蓝色山地车”。据警方通讯稿描述,“经过七天七夜的攻心战,这个狡猾的犯罪分子终于交待了其犯罪事实”。

  8个月后,他被执行死刑,仍有疑点未解。

  多年以后,***被拘禁后四天的讯问笔录缺失了。死者身上没有检测出他的体液和毛发。他供述的作案时间、地点、工具和抛尸场所,也存在前后矛盾。口供里,他甚至从来没有提过1994年8月5日(作案时间)这个时间。

  家人眼里,***懦弱内向。家里的鸡腿瘸了,让他杀掉都不敢。他承认“调戏过妇女”,供述中他所谓的强奸却是“将小便放在小便里面”。

  如果没被抓捕,这位某校办工厂实习的电焊工,应该接过父亲的班,承担起养家的责任,在未来赡养老去的父母。

  但9月下旬的某天,吃过早餐与家人告别后,他再也没能回来。

  自称与***同监舍的纪某某的证词中称,他曾见到***被提审回来后,脸经常是肿的,身上有多处紫色斑点,还称如果不签字,早***了。***多次跟他说:“老纪,我肯定是被冤死了。告诉我妈,我是被冤死的。”

  在上诉书中,***展现出了强烈的求生欲望:“请让我重新做人,重新做人,重新做人。”

 

  ***的母亲张焕枝

  张焕枝:那个倔强的母亲老了

  那是母子俩的最后一面。

  1995年3月一审庭审后,张焕枝在法院二楼的小屋里看到了儿子。听到呼唤,捂脸大哭的***回过头,喊了一声:“妈!”

  后来去监狱送衣服,老人才得知儿子执行了死刑。

  接下来的十年,张焕枝似乎认命。村民常这样教育后生,“如果不学好,下场就像聂家的小子”。

  变化发生在2005年,河南商报的记者范友峰找上门来,告诉她出现了“另一个凶手”。

  她开始漫长的***之路。2005年开始她去了十多次北京。每月都要去两三次石家庄中院——步行到车站需要半个多小时,坐车又要两个多小时。

  接待她的法官总会说:再等等。

  2014年年底,内蒙古呼格吉勒图的母亲尚爱云收到了内蒙古高院的无罪判决书。这对老姐妹,隔着电话痛哭,尚爱云告诉她:要坚持、坚持、坚持。

  十一年来,张焕枝从一个目不识丁农村妇女,达到别人口中“两年级法律专科生”的知识水平。时常有伸冤者找上门来诉苦,她倾听之余还能出点主意。

  丈夫聂学生因儿子事情的打击吞安眠药自杀未遂,如今行动不便,她***之余把家中拾掇的井井有条——只不过餐桌前,除了喵喵叫着寻食的小猫,略显冷清。

  2016年6月7日前往异地复查此案的山东高院之前,她意识到“快有个头了”,一整夜都处于忐忑之中,甚至半夜找律师商量:如果对咱不利该怎么办?

  接到最高院提审、重审此案通知书之后,这位母亲足足愣了十多秒,随后老泪纵横。

  21年过去,那个泼辣、强硬得像块石头的“老太太”,已经73岁了。

  王书金曾说“我不能让别人背黑锅”

  王书金:有时像个动物但还有人味

  一个接触过“真凶”王书金的知情人称,“他有时候就像个动物”。

  2005年落网后,他交代犯下6起强奸案并杀害4人,包括“1994年8月5日,强奸一名38岁液压厂女工后将其杀害”——但此案的“凶手”***已被枪决了。

  14岁时王书金曾强奸一名8岁女童。因为贫困他曾以4000元卖掉自己的孩子。某次在岳父家拜年,他突然拽着媳妇去另一个屋子要做“那事儿”,骂都不管用。1995年强奸村中妇女并将其掐死后,他开始10年的逃亡。

  2006年4月,王书金案一审被判死刑。他以“检方未起诉石家庄西郊女工强奸杀人案”为由上诉。他曾表示:“我不能让别人背黑锅,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

  王书金因此苦头。其中一点便是频繁更换看守所,“犯人最害怕的就是换看守所,换一个看守所,犯人也得揍你。”

  他曾告诉律师,2013年二审前夕自己曾遭受河北方面的过刑讯逼供:对方称,只要不说石家庄这案子,老婆孩子都能给办低保。一位知情者称,对方还拿宽木头板子猛打他的脚心,他撑不住,“你叫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2014年12月,最高人民法院指令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对***案进行复查。多年过后王书金胖了,也表达过对聂家人的歉意。

  当年回老家指认现场,村民纷纷砸东西骂他。无论酷暑严冬,哥哥和嫂子没有给他送过衣服。

  因为***案,他多活了10年。知情人称,“王书金快吃枪子了”。

  原广平县公安局副局长郑成月

  郑成月:不能把犯人不当人

  王书金唯一的“亲人”或许只有郑成月了。

  这位老警察挺着啤酒肚,常年的糖尿病导致他走路一瘸一拐。除说说做刑警时的事迹,他更多时候像个落魄英雄——他已经离岗很多年。

  2005年王书金落网后,这位河北邯郸市广平县公安局原副局长(10年前因一强奸杀人案,曾追捕王书金未果)发现了“一案两凶”的情况。他数次联系办理此案的石家庄警方,屡屡石沉大海。他意识到“麻烦了”。

  他暗里将线索提供给媒体——“一案两兄,谁是真凶”的报道,引发舆论哗然。

  当年向河北省政法委书记刘金国汇报的会议上,他还记得有人说聂案没错,是铁案。

  当时他指出,王书金对现场一串死者的死钥匙有过详细供述,但***从没提到过。一下子会议室里“呼气的声音都能听到”。

  接下来的数年此案陷入僵局。但郑成月将王书金的一些关键供述进行了录像,并保存在“非常安全的地方”。

  他说自己的工作也受到此案的影响。7年前,49岁的郑成月提前离岗,不再担任县公安局副局长。

  他不是个心软的人。面对一个扬言报复的死刑犯,他曾笑道:“老弟,我跟枪手说,不能一枪打死你,打三枪。”

  王书金却想认他当哥。押解时候,郑成月给他烧鸡吃,入狱后还安排送去换季衣服。

  一次王书金被某个新来的囚犯打了,想报复,“反正老子身上背着这么多人命,不缺这一个”。郑成月赶到,上去就给打人者一巴掌:“他妈的,敢打我兄弟!”随即给两人换了监号。

  “95年在政法大学上课时,我常听江平老先生讲执法的合法化和人性化。”他回忆,“你不能把犯人不当人。”

  得知最高院重审聂案的消息,他在电话里数次哽咽。

  

  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法官宣誓

  现在距***被判死刑已过了21个年头,这个案件无论重申结果如何,都已经可以载入中国法制史史册。

  让我们对最高法巡回法庭的判决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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